第16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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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離開
第二天盛長庚去15樓酒店餐廳吃早餐, 李介止已經在了。
大早晨看到這張臉，她冷不丁就記起來昨夜倆人非常不愉快的針鋒相對。
主要是她一個人在滔滔不絕的輸出自己的感情觀。
順道還想起了那個黏膩濕熱的長吻……
呃。
突然好想給腦子撒把鹽。
昨夜太氣憤又太累回去一覺到天亮，這才導致今天的拘束來的有點兒遲, 她莫名失去胃口不想吃早餐了，跑回房間收拾東西。
收拾好了她先去前臺結賬, 主動給他發消息：“房我退了，錢也付了，我去車上等你。”
盛長庚認為她二人買賣不成仁義在, 沒必要撕破臉，昨夜她的訴求表達的很清楚, 只要李介止繼續當個人, 她還是很願意繼續和平共處的。
李介止出來了。
盛長庚經過了不算漫長的心裏建設後，主動跟他笑了笑, 對方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後，什麽都沒說。
兩人默契的還是盛長庚當司機，他在一邊開著車窗玩兒手機。
全程0交流0互動。
盛長庚經過初初的不自在, 很快調整好心態, 不跟他計較, 但她也不想太諂媚去搭話。
沈默的開了大概半個多鐘頭，接到雨晴電話，她按開了免提。
雨晴聲音非常的興奮：“長庚，我租好房子啦, 陪你美國玩兒兩天, 我就愉快的回國過假期啦, 等我回來咱倆又可以搭伴了。”
雨晴讀研換了城市, 不然倆人一起租房子也很不賴。
盛長庚有了伴立刻精神了：“我在自駕呢，昨天開一整天, 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個城市，名字好拗口，我們去哪兒玩兒？怎麽集合？”
“放心，我的地盤我安排，一會兒行程發給你，咱倆目的地集合。”
掛了電話她盡量不讓自己表現的太高興：“你終於可以甩掉我這個大累贅了。”
他皺著眉頭非常不耐煩的瞟了一眼，註意力又回到手機上。
也是，人家完全不care她，她也是。
盛長庚立即導航了附近的火車站，開了過去。
停車，取行李，李介止什麽也沒說，從副駕駛下車去了駕駛位。
盛長庚拿出槍和子彈留在了他的後備箱，然後敲了敲駕駛室的窗口，李介止降下車窗，寒星一樣的眼眸看著她，似乎覺得她事兒太多，對她極為的不爽。
本來心情暢快，笑容來不及收回就忽然點兒尷尬。
確實耽誤了人家的行程，但是該交代的還是要交代：“槍帶去你家吧，我有空去取，那我走了，昨天路上玩兒的很愉快。”
除了晚上的意外。
他冷著臉看她，一句話沒說。
盛長庚沒有功夫跟他計較，因為她的心情很不賴，只差高興的飛起來。
“那就祝旅途愉快，拜拜了。”
拉著行李箱，輕快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盛長庚坐火車和雨晴在中間城市集合後，兩人租了一輛車，沿海開著走了一段觀光公路，拍了一堆美美的照片，發了朋友圈。
然後到了一個潑西米亞風格的小鎮，五彩斑斕的房子依海而建，置身其中就像在童話世界一般，是一種享受。
倆人在小鎮停留了下來，傍晚時候坐在露天的咖啡館，看著小鎮蒙上西斜日落的微光，朦朧美麗的不像話。
雨晴說：“長庚，能在畢業時候和你一起享受這種悠閑真好啊，希望咱倆研究生畢業時候能夠各自擁有人生另一半。”
大概雨晴也跟她想法一樣，李介止算什麽另一半。
盛長庚回：“會的！”
盛長赫進去了，未婚夫回國了。
未來不久，她是自由的，開心的，還是美麗的。
肯定會的，一定會的，必須會的。
雨晴喝了一口咖啡，望著遠方很久：“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其實大三時候我出軌過一段時間，我男朋友發現了端倪，才死活不讓我繼續留美讀研的。”
盛長庚：“……”
雨晴回過頭看著她，嘆了口氣：“都過去了，才能心平氣和的說出來，異地戀確實很辛苦，太寂寞了。”
“那你為什麽不和出軌對象在一起？”
雨晴呃了聲：“還能為什麽，各方面不如我男朋友唄，開個小差可以的，當正餐真的不在考慮範圍內。”
“……我一直以為不夠愛才會出軌。”
“不知道，我用力去愛了，但好像永遠我在付出，是他不夠愛吧，明明我也有人疼有人追的。”
然後又看著她：“算了，別提他了，你呢，有沒有秘密分享給我？”
盛長庚沈默了很久，女人的友誼總是依靠秘密的交換而變得更加深刻。
她有時候也需要傾訴欲。
“我和盛長赫不是親姐弟。”
雨晴“哦”了聲，然後：“啊？！”
一臉懵的看著她。
面對雨晴一臉震驚的表情，盛長庚撒了個善意的小謊言：“我也剛知道沒多久。”
雨晴忽然抓住她的手：“長庚，真的嗎？你倆不是親雙胞胎？”
盛長庚囑咐了一句：“別告訴外人。”
雨晴趕緊保證：“絕對的，我怕盛家給我發律師函，說我造謠，你家律師那麽多那麽厲害。”
“……”
“你怎麽知道的？”
“盛長赫去做了親子鑒定。”
“他為什麽這麽做？”雨晴疑惑。
“可能覺得我爸不愛他吧。”
“可你爸那麽忙，應該誰都不愛吧。”
“……”還真說對了，他只愛他自己。
雨晴忽然又捂住嘴，半晌靠近她低聲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細思極恐呀，長庚。”
？
“你還記得高二我和你偷看你弟pad上的片子嗎，我當時覺得那個女主側臉莫名和你有幾分相似？我感覺很怪異，但你倆是雙胞胎，我就沒敢提，我的天，長庚，這樣一聯想，你弟確實好變態啊。”
“……”
盛長庚記得這件事，有次晚上她沒敲門就進了盛長赫房間，幹什麽忘記了，但他躺在床上看電影，大概看的太投入，直到她湊到他跟前他才發現她。
猛地收起PAD，塞進了枕頭底下。
還罵了她：“怎麽不敲門！”
盛長庚當時沒有戳破他，青春期的大男孩，正是荷爾蒙無處釋放的時候。
回房間後才給他發信息：“我還沒看過，片子也給我看看。”
“滾！”
過會兒回：“你還未成年。”
“你也是。”
“我是男的。”
“怎麽？男女成年禮不一樣？”
他沒再理她。
所以，某個周末，雨晴來找她玩兒，盛長赫沒在家，她把他PAD偷來了，找到了片子。
很好找，他的本地緩存就只有那一部。
是一部倫理電影。
雨晴和她共同欣賞了一下，呃，動作戲篇幅太大，相當於上了一堂生理課。
她倆看了大概1/3吧，實在是臉紅心跳到沒法再繼續。
又偷偷放了回去。
盛長庚記得兩天後的夜裏，他問她：“你動我東西了？”
“沒有啊。”不承認。
“PAD上的東西你看過。”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哇，你怎麽知道的？”
盛長庚才意識到，他如果再打開那部電影，會接上她們沒看完的部分。
盛長庚：“你好惡心，又看一遍！”
盛長赫：“……”
盛長庚對雨晴說：“你記錯了吧，我完全沒看出像。”
雨晴搖頭，“只是當時看到某個鏡頭忽然來的感覺，其實正臉不相像，你自己看肯定看不出來，好怪異，今天知道你倆不是雙胞胎，我猛然就覺得高中時期盛長赫對你不像是姐弟的感覺，說不出來，你有感覺嗎？他真的對你正常嗎？”
盛長庚：“……”
盛長庚還不想跟雨晴提盛長赫的事情，她自己也沒理清楚對他的感覺，是恨他多一些還是可憐他多一些，她對他還有沒有情分。
盛長赫留學那幾年，回國期間，在家的時候並不多，除了盛正陽鐵律要求的一家人整齊外，盛長庚從來沒和他同過桌，盛長赫也不會和秦霄同桌。
所以，盛正陽不在家的時候，盛長赫也不回家，盛正陽在家的時候，喊他回家，他找不到借口才會回。
畢竟是他的親爹也是他的金主。
秦霄家就是C市本地人，家門不錯，盛長庚有三個舅舅，但只有大舅一家留在C市，是個公務員，和秦霄關系有些冷淡，來往不多。
還有個二舅在北方城市，靠著盛家在北方的產業，不算非常顯貴，在當地也非常富有。
所以二舅經常往來C市，自然就和秦霄走動親密。
小時候秦霄偶爾會帶著盛長庚去二舅家的城市玩兒，二舅家有一個表姐秦子君一個表弟秦子真，和盛長庚關系很不錯。
大一他回家期間，盛長庚去了北方二舅家住了一個月。
大二那年她如法炮制。
她承認她是想徹底避開盛長赫。
秦霄似乎也懂她的心思，大三主動提出讓她去找子君玩兒。
兩年了，盛長庚覺得過了這麽久了，她似乎已經完全放下了。
她甚至天真的覺得，盛長赫回家吃飯的時候，要是態度好一點兒，她可以背對著秦霄，和他打聲招呼，問他在國外兩年過的好不好。
掉以輕心的結果是，她又在他身上吃了大虧。
他回家吃飯那天，見到她，神情冷漠。
吃飯時候，明明秦霄就和平時對她態度一樣的親昵，但這母愛在盛長赫眼前莫名讓她渾身不自在。
盛長庚借口去了衛生間，實則回三樓自己房間，盛長赫卻忽然出現在她身後，跟鬼魅一樣。
勒住了她的腰，捂住了她的嘴。
踢開了一間客房閃了進去，順手把門反鎖了。
盛長庚擡手掐住他挽起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臂，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他吃痛松手，改為捏住她下巴逼迫她松口。
不動口也可以，盛長庚又一腳攆在他腳面，用出了最大的力氣。
他曲膝一頂，她不受控超前跪了下去，即便房間內有地毯，膝蓋也磕的生疼。
他蹲下看她，伸手掰她下巴逼她仰頭，盛長庚擡頭一巴掌呼過去，被他抓住了手腕，盛長庚另外一只手又抽過去，他倆手制住她雙手，直接親了上來。
她拼盡全力躲閃，就是不讓他得逞，但女人的力氣真是比不了一個成年男性的力量，而且對方還是混過的盛長赫，他一手鎖住她兩手，一手捏住她下巴，直接就吻住了她。
盛長庚知道，父母就在一樓，他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行為，但她不能忍受自己被他親，就像在亂L，咬緊牙關不就範。
但他捏著她下巴，硬是撬開她的牙齒……
吻夠了離開她唇瓣時候，他陰惻惻的說：“你說一個吻就能興奮的我頭皮發麻，不如今晚就試一下，會不會爽到頂。”
盛長庚也頭皮發麻，惡心的：“會，你會到頂，你會升天，你會死！我會殺了你！”
“我怎麽會忘了你讓我死在英國那句話。”他低聲說，“我死也要死在你身上，跟你死一起，這樣下輩子投胎才是真正的雙胞胎，是不是。”
“做夢吧，下輩子你當不了人了，只能當條狗。”
他呵呵笑：“那我這輩子更要隨心所欲的和你搞，你今年怎麽不躲了，我以為你會躲我四年呢，還真是給了我意外的驚喜，別跟我說你也想我了？”
“盛長赫，你好惡心，不管有沒有血緣關系，我也是你姐，你怎麽說的出口，做的出來！”
但他擡起她下巴，盛長庚兩手抓住他手腕，惡狠狠盯著他，他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說：“盛長庚，我們本來不用鬥的你死我活的，只要你當著我的面對秦霄吐口痰，我歡迎你對我投懷送抱。”
盛長庚沒回答，代替回答的是，她直接對著這張臉吐了一口口水。
如果這個答案還不夠清楚，她願意再吐他一口。
他抹了一把臉，笑的很邪性，甚至還拍了一下她的臉，對她陰狠的說：“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的位置，你算什麽東西，不過就是家裏的一件得寵的小玩意兒，盛正陽只有一個兒子，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等我接管了盛家，你和秦霄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你現在給我當狗還來得及。”
原來他就是來說這種混賬話的。
盛長庚冷笑：“我現在給你當狗太早了吧，等你有命接管盛家吧，咱爸還年輕，有你一個私生子就會有第二個，將來盛家是誰的還真不一定。”
他湊到她耳邊低語：“他要有本事要孩子，還會這麽看中我麽？別問我怎麽知道的，盛正陽有弱精癥，到現在精字庫裏還有他年輕時候的存貨，可惜，就活了我一個。所以，我再爛再不是東西他也得忍，還有你，和秦霄，將來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說了算，不想去要飯就應該跪著伺候我。”
他說完，竟然一口晗住了她的耳朵。
盛長庚伸手去揪去抓他的耳朵，抓爛他！
他卻更狠戾了，撕打間他的唇從耳後游走到她唇上，又吻住了她，甚至一彎腰就把她壓倒在地上……
這個混蛋！
直到秦霄找上來，敲門。
他施施然的打開門，對秦霄說：“媽，不建議你現在進門，畫面不太好看，怕你心臟病犯了。”
語畢，繞過秦霄，下樓了。
盛長庚本來沒有出國留學的想法。
秦霄也整天舍不得寶貝女兒離開自己身邊，舍不得寶貝女兒去國外吃苦受罪。
被盛長赫這麽一打擊，盛長庚就悄悄申請了美國這邊的研究生。
他畢業回國，她出國讀研。
最起碼又兩年不會跟他打交道。
這是她讀研的第一目的。
大四他回國當天，在機場被他撞到去接機姜思遠。
明明他就沒回家吃團圓飯。
深更半夜盛長庚卻聽到了自己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肯定打不開，無論他在不在國內，她已經養成了睡覺反鎖門的習慣。
三樓就住了她一個人，她握緊電棍，聽聲音響了好一會兒才消停。
秦霄第二天對她說：剛剛聽小趙說，昨晚盛長赫回來過，又走了。
小趙負責盛家大宅的安保，是不可能攔下他的。
盛長庚喜歡姜思遠，對他極度的厭惡。
之後他回家吃飯，盛長庚要麽全程端坐於餐桌，不離開，要麽亦步亦趨跟著秦霄，反正就不留給他任何的可趁之機。
現在想想，盛長赫就像鬼魅一樣糾纏著她，揮之不去，但她倆四年期間，交集就只有那麽一次。
……
雨晴沈默了一會兒：“我很好奇，你倆誰是盛家親生的？”
盛長庚看著她沒回答，只要不是個傻子，應該不難猜。
果然，雨晴說：“好吧，我其實猜到了，但我還在期待意外。”
……沒有意外。
大概最大的意外就是盛長赫忽然進去了，她被安排給他擦屁股。
雨晴握住她的手：“你會想要找回親生父母嗎？”
盛長庚搖頭，肯定的回答：“不想。”
“長庚，那麽光鮮的盛家大小姐原來是假的，從小到大，你一定受盡委屈吧，怪不得你完全不嬌氣，也怪不得盛長赫那麽狂。”
雨晴應該不會想象到，從小到大，受盡寵愛的是她，受盡委屈的是親生的那一個。
這一瞬間，盛長庚忽然有些理解盛長赫對她的恨意了。
雨晴還在為這則消息傷神：“怎麽辦，還是覺得心疼你。”
……盛長庚沒有那麽的悲觀。
生活本來就是由無數個瞬間構成的，縱然有不順有黑暗的時刻，但也有美好的瞬間。
比如現在，在一個美麗的小鎮，身邊坐著知心的朋友。
盛長庚一直相信人的現狀是可以通過自己努力改變的，但她不想試圖去改變別人的做法，因為傷害已經造成，就像盛正陽傷害秦霄，秦霄傷害盛長赫，盛長赫傷害她，讓一個人對他曾經傷害過的人感到抱歉太難，他們認為傷害是有理由的，對方是活該承擔的，而且累積的傷害也已經無法再修覆。
她只希望盛長赫這次在裏面能好好感受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人間疾苦，把自己這些年受到的傷害委屈情緒淡化一下，別再戾氣那麽重。
夜色降臨了，小鎮在夜色的籠罩下更添幾分神秘，如同美人走入薄紗後，盛長庚和薛雨晴沒再繼續對話，靜靜的感受這份傍晚的寧靜。
如果大伯哥不打電話過來的話，氣氛應該會更好。
“妹妹，為什麽這麽糟蹋哥哥的好心，留給你倆的二人世界，你反而獨自美麗去了。”
盛長庚說：“因為他想睡我還堅持不用套，我就跟他翻臉了。”
雨晴咳嗽了一聲。
謝宇：“……”
半晌他說：“想想我竟然是頭一次聽到介止和女人上床的細節，……很不適，下次杜絕分享。”
不是你開的頭嗎？
而且，你前兩天分享你的第一次時候，我也同樣感覺很不適。
雨晴八卦：“really？”一掃剛剛愁容，眼神亮的就像發現新大陸。
盛長庚又想起了酒店房間的那個吻，跟盛長赫那瘋狂淩虐的吻比起來，李介止的吻體驗感真不錯。
盛長庚中肯的評價：“吻技不錯。”
雨晴尖叫了一聲。
旅途結束後，盛長庚又跟著雨晴去了收拾了她的東西，搬到新的城市，新的房間裏。
雨晴說：“你暑假期間不願意找房子，可以來這裏住，住酒店很貴的。”
……知道她不是盛家親生的了，開始擔憂她的生活費了。
她這些年都是這麽花銷過來的。
“我有一張不限額卡，媽媽的，她不會停供的。”
但她自己也知道世事難料，盛長赫放出來可能就會有不同的結果，還好他一時半會兒放不出來，等她開學後就會有微薄收入了。
送雨晴去機場回國後，她一個人開車回了自己城市還了車，又去了酒店辦理入住。
還沒辦好，收到李介止消息：我明天回國。
倆人在旅途中談話並不愉快，盛長庚堅決跟他劃清界限的態度確實弄的她不好意思主動提出讀書期間繼續住他的房子。
但他要離開了，再不問沒機會了。
她還是懷抱希望的，因為他既不差這套房子，也不會往外出租。
除非他打算送給溫染。
“你房子會送給溫染嗎？”
“她給了我什麽，我要送她套房子。”
盛長庚甚至都能想象他發這句話時候的態度，對的起他無情無義的title。
溫染喜歡他，跟緊他，以後會有畫館，藝術館；倘若不，什麽都沒有。
這個男人，又清醒又現實又自私。
所以是不是她也不能住，因為她也沒有給他任何的好處，除了占了一個未婚妻的名分。
她扶著行李箱糾結要不要問，或者問了也是自討沒趣就幹脆不問？
老半晌，他發：住不住隨你。
盛長庚立刻回：我住！
“房租你打算收多少？”
他秒回：你打算給多少？
她猶豫了，按照雨晴租的單間費用會不會太低了？
她說出來自己都沒有底氣：500美金一個月怎麽樣？
“盛大小姐是窮瘋了？”
盛長庚忽略他信息裏藏都無處可藏的諷意：確實不富裕，家裏不支持我留美讀研。
盛長庚又等了會兒，沒有任何的回覆。
她嘆口氣，剛打算漲點兒錢再拱拱火，卻收到他消息：別占用我的房間，我偶爾來美還會住。
……聊著房租呢，怎麽說起這個？
“500留給你買菜吧。”他又發。
……好像，是不用給了的意思。
盛長庚立即拎著行李箱去了他家。
雖然知道密碼，但她敲了門。
李介止開門見到她，語氣不冷不熱的：“密碼忘了？”
哪能忘性這麽大呢，她頗有些討好的笑：“這是進別人家的禮儀。”
他哼笑一聲，回房間了。
盛長庚看到謝宇送的槍在餐桌上一個方盒子裏，子彈在盒子裏隨意散扔著，她端起來帶回了房間，小心翼翼放到了床頭櫃抽屜裏。
往床上一坐，覺得只住過一天的房子怎麽看起來是那麽的親切呢？
她看了看房間，空間還可以，她決定明天去買套書桌回來，不知道是否可以。
需要咨詢一下房東。
就去他的房間，輕輕敲掩著的門。
看到他合上了一個最小size的行李箱。
這麽多年就這麽點東西嗎？
盛長庚問：“我的房間打算加一套書桌，床頭櫃我就不用了，放在你隔壁房間裏行不行？”
“隨你。”又警告她，“別拆家。”
盛長庚笑：“怎麽會。”
“晚上一起吃飯嗎？我請客。”這麽大的餡餅給了我，我回請你一口嘍。
他回：“晚上有約。”
哦對，最後一天，他應該會約溫染。
盛長庚貼心的說：“那我今晚還是去住酒店吧，回避一下，不當你倆電燈泡。”
李介止神色瞬間凝了下來。
可能是不願意別人提起他那畸形的愛戀，盛長庚剛想再找補兩句。
李介止冷淡的截斷她的話頭：“不用你多餘體貼，如果我真帶溫染回來，你可以在床邊跟著學習怎麽做個女人。”
god！真這樣就不叫做女人，而是不做人了。
李介止還真是把她和溫染都沒當個人。
她可沒有這種怪癖。
更不願意以身飼養變態。
盛長庚皮笑肉不笑，找了個借口離開了他的房間，很快收拾了一個背包，決定晚上依舊住酒店。
離開前她對他說：“給我一個機會送送你吧，明天機場見哈。”
第二天盛長庚睡過了一點點兒頭，匆匆趕到機場，李介止已經在站在VIP通道口，頻頻在看時間。
盛長庚笑著跑過去，他見到她一開口就是教訓：“你有沒有時間觀念，沒人要你來，要麽你就別說來。”
“sorry，路上堵車。”不能說鬧鈴響了又瞇了會兒，睡過頭的事情。
盛長庚奇道：“哎？謝宇呢，不跟你一起嗎？”
她本來打算一次性送走兩個呢。
想象著是biubiu送走的。
李介止冷冷的回：“他從他城市飛，而且我倆目的地也不一樣。”
哦對，謝家是N市的，李家是B市。
廣播又在催促登機，他說了句：“我該走了。”
盛長庚：“嗯嗯，我會幫你好好看著這個家的。”
李介止扭頭進了安檢通道。
盛長庚站在隔離線外，心情很佳的目送他離開。
不過……，背影確實挺帥的哈，這迷人的太平洋肩寬……
他走了幾步，站定，忽然回頭。
盛長庚見他回頭，楞了一下後，立即揮舞著熱情的小手對他告別。
他一手推著小size行李箱，一手揣兜，右手從兜裏抽出來，揚手扔給她一樣東西。
確切的說是砸向了她。
她趕緊伸手去接，……沒接住。
但撿的時候已經看到是什麽，一把車鑰匙。
撿起來以後，見到他人已經消失在通道盡頭。
沒想到人都走了，她還得給他當一次司機。
盛長庚給他發信息：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車安全穩妥的給你停到地下車位上。
他回：隨便你。
……真隨便的話，搞不好你下次來美國時候欠的機場停車費已經可以買個停車位了。
盛長庚開著李介止的車，直接去了家居店，買書桌。
美國這邊送貨安裝不像國內那麽方便，省錢第一位，安裝部分盛長庚決定自己來。
反正她有大把的時間。
她拆了箱，坐在地上，研究著安裝的圖紙。
秦霄電話打了進來：“寶貝，長赫的事情覆雜了。”
“為什麽？”盛長庚扔下圖紙問了句。
“本來這事兒就可大可小，酒駕，襲警，沒穿衣服在車上又加了條聚眾銀……，判個三年五年的也有，但你爸跟律師強調盛家只接受行政拘留的結果，律師那邊拿到了對方和解書，順藤摸瓜竟然查出了貓膩，原來是姜家下的套，給長赫迷暈了扒光後裝車上的，所以他才打了交警。”
“姜家為什麽要這麽做？”
商戰引起的交惡上升至人身攻擊？
姜家和盛家鬧掰了？盛長赫成了靶子，成了炮灰？
“為什麽？”秦霄聲音裏盡是厭惡，“除了那條野狗咬人在先還能為什麽？去年元旦盛長赫在酒吧裏，讓人把姜家女兒給糟蹋了。”
秦霄聲音低了幾度：“這些只能家裏說說，你爸已經對姜家提起訴訟，姜家想要自保一定會拿自家女兒的事情反訴，只是這事兒過去這麽久，很難再取證，當事人早就被姜家弄殘了，還是一口咬定是酒後亂性。”
但秦霄還是很氣憤：“我就知道，耗子生的東西怎麽養也養不出人樣，他只會越來越爛，他死在裏面就好了，你爸竟然還要搞死姜家，他繼續縱容下去，將來會眼睜睜看著他把這個家敗掉！”
盛長庚沒說話，是因為她說不出話來。
她震驚了很久，很久。
姜思遠的妹妹，姜思瑜。
她猛地想到，去年元旦去機場接姜思遠，盛長赫看她的目光，陰冷的就像淬了毒一樣。
是的，姜思遠本來可以，在盛長赫姐姐主動送上門的時候，報覆回來的，
但他拒絕了她，還對她說：拒絕你，是我對你的仁慈。
這一瞬間，她覺得渾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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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盛長庚去15樓酒店餐廳吃早餐, 李介止已經在了。
大早晨看到這張臉，她冷不丁就記起來昨夜倆人非常不愉快的針鋒相對。
主要是她一個人在滔滔不絕的輸出自己的感情觀。
順道還想起了那個黏膩濕熱的長吻……
呃。
突然好想給腦子撒把鹽。
昨夜太氣憤又太累回去一覺到天亮，這才導致今天的拘束來的有點兒遲, 她莫名失去胃口不想吃早餐了，跑回房間收拾東西。
收拾好了她先去前臺結賬, 主動給他發消息：“房我退了，錢也付了，我去車上等你。”
盛長庚認為她二人買賣不成仁義在, 沒必要撕破臉，昨夜她的訴求表達的很清楚, 只要李介止繼續當個人, 她還是很願意繼續和平共處的。
李介止出來了。
盛長庚經過了不算漫長的心裏建設後，主動跟他笑了笑, 對方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後，什麽都沒說。
兩人默契的還是盛長庚當司機，他在一邊開著車窗玩兒手機。
全程0交流0互動。
盛長庚經過初初的不自在, 很快調整好心態, 不跟他計較, 但她也不想太諂媚去搭話。
沈默的開了大概半個多鐘頭，接到雨晴電話，她按開了免提。
雨晴聲音非常的興奮：“長庚，我租好房子啦, 陪你美國玩兒兩天, 我就愉快的回國過假期啦, 等我回來咱倆又可以搭伴了。”
雨晴讀研換了城市, 不然倆人一起租房子也很不賴。
盛長庚有了伴立刻精神了：“我在自駕呢，昨天開一整天, 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個城市，名字好拗口，我們去哪兒玩兒？怎麽集合？”
“放心，我的地盤我安排，一會兒行程發給你，咱倆目的地集合。”
掛了電話她盡量不讓自己表現的太高興：“你終於可以甩掉我這個大累贅了。”
他皺著眉頭非常不耐煩的瞟了一眼，註意力又回到手機上。
也是，人家完全不care她，她也是。
盛長庚立即導航了附近的火車站，開了過去。
停車，取行李，李介止什麽也沒說，從副駕駛下車去了駕駛位。
盛長庚拿出槍和子彈留在了他的後備箱，然後敲了敲駕駛室的窗口，李介止降下車窗，寒星一樣的眼眸看著她，似乎覺得她事兒太多，對她極為的不爽。
本來心情暢快，笑容來不及收回就忽然點兒尷尬。
確實耽誤了人家的行程，但是該交代的還是要交代：“槍帶去你家吧，我有空去取，那我走了，昨天路上玩兒的很愉快。”
除了晚上的意外。
他冷著臉看她，一句話沒說。
盛長庚沒有功夫跟他計較，因為她的心情很不賴，只差高興的飛起來。
“那就祝旅途愉快，拜拜了。”
拉著行李箱，輕快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盛長庚坐火車和雨晴在中間城市集合後，兩人租了一輛車，沿海開著走了一段觀光公路，拍了一堆美美的照片，發了朋友圈。
然後到了一個潑西米亞風格的小鎮，五彩斑斕的房子依海而建，置身其中就像在童話世界一般，是一種享受。
倆人在小鎮停留了下來，傍晚時候坐在露天的咖啡館，看著小鎮蒙上西斜日落的微光，朦朧美麗的不像話。
雨晴說：“長庚，能在畢業時候和你一起享受這種悠閑真好啊，希望咱倆研究生畢業時候能夠各自擁有人生另一半。”
大概雨晴也跟她想法一樣，李介止算什麽另一半。
盛長庚回：“會的！”
盛長赫進去了，未婚夫回國了。
未來不久，她是自由的，開心的，還是美麗的。
肯定會的，一定會的，必須會的。
雨晴喝了一口咖啡，望著遠方很久：“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其實大三時候我出軌過一段時間，我男朋友發現了端倪，才死活不讓我繼續留美讀研的。”
盛長庚：“……”
雨晴回過頭看著她，嘆了口氣：“都過去了，才能心平氣和的說出來，異地戀確實很辛苦，太寂寞了。”
“那你為什麽不和出軌對象在一起？”
雨晴呃了聲：“還能為什麽，各方面不如我男朋友唄，開個小差可以的，當正餐真的不在考慮範圍內。”
“……我一直以為不夠愛才會出軌。”
“不知道，我用力去愛了，但好像永遠我在付出，是他不夠愛吧，明明我也有人疼有人追的。”
然後又看著她：“算了，別提他了，你呢，有沒有秘密分享給我？”
盛長庚沈默了很久，女人的友誼總是依靠秘密的交換而變得更加深刻。
她有時候也需要傾訴欲。
“我和盛長赫不是親姐弟。”
雨晴“哦”了聲，然後：“啊？！”
一臉懵的看著她。
面對雨晴一臉震驚的表情，盛長庚撒了個善意的小謊言：“我也剛知道沒多久。”
雨晴忽然抓住她的手：“長庚，真的嗎？你倆不是親雙胞胎？”
盛長庚囑咐了一句：“別告訴外人。”
雨晴趕緊保證：“絕對的，我怕盛家給我發律師函，說我造謠，你家律師那麽多那麽厲害。”
“……”
“你怎麽知道的？”
“盛長赫去做了親子鑒定。”
“他為什麽這麽做？”雨晴疑惑。
“可能覺得我爸不愛他吧。”
“可你爸那麽忙，應該誰都不愛吧。”
“……”還真說對了，他只愛他自己。
雨晴忽然又捂住嘴，半晌靠近她低聲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細思極恐呀，長庚。”
？
“你還記得高二我和你偷看你弟pad上的片子嗎，我當時覺得那個女主側臉莫名和你有幾分相似？我感覺很怪異，但你倆是雙胞胎，我就沒敢提，我的天，長庚，這樣一聯想，你弟確實好變態啊。”
“……”
盛長庚記得這件事，有次晚上她沒敲門就進了盛長赫房間，幹什麽忘記了，但他躺在床上看電影，大概看的太投入，直到她湊到他跟前他才發現她。
猛地收起PAD，塞進了枕頭底下。
還罵了她：“怎麽不敲門！”
盛長庚當時沒有戳破他，青春期的大男孩，正是荷爾蒙無處釋放的時候。
回房間後才給他發信息：“我還沒看過，片子也給我看看。”
“滾！”
過會兒回：“你還未成年。”
“你也是。”
“我是男的。”
“怎麽？男女成年禮不一樣？”
他沒再理她。
所以，某個周末，雨晴來找她玩兒，盛長赫沒在家，她把他PAD偷來了，找到了片子。
很好找，他的本地緩存就只有那一部。
是一部倫理電影。
雨晴和她共同欣賞了一下，呃，動作戲篇幅太大，相當於上了一堂生理課。
她倆看了大概1/3吧，實在是臉紅心跳到沒法再繼續。
又偷偷放了回去。
盛長庚記得兩天後的夜裏，他問她：“你動我東西了？”
“沒有啊。”不承認。
“PAD上的東西你看過。”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哇，你怎麽知道的？”
盛長庚才意識到，他如果再打開那部電影，會接上她們沒看完的部分。
盛長庚：“你好惡心，又看一遍！”
盛長赫：“……”
盛長庚對雨晴說：“你記錯了吧，我完全沒看出像。”
雨晴搖頭，“只是當時看到某個鏡頭忽然來的感覺，其實正臉不相像，你自己看肯定看不出來，好怪異，今天知道你倆不是雙胞胎，我猛然就覺得高中時期盛長赫對你不像是姐弟的感覺，說不出來，你有感覺嗎？他真的對你正常嗎？”
盛長庚：“……”
盛長庚還不想跟雨晴提盛長赫的事情，她自己也沒理清楚對他的感覺，是恨他多一些還是可憐他多一些，她對他還有沒有情分。
盛長赫留學那幾年，回國期間，在家的時候並不多，除了盛正陽鐵律要求的一家人整齊外，盛長庚從來沒和他同過桌，盛長赫也不會和秦霄同桌。
所以，盛正陽不在家的時候，盛長赫也不回家，盛正陽在家的時候，喊他回家，他找不到借口才會回。
畢竟是他的親爹也是他的金主。
秦霄家就是C市本地人，家門不錯，盛長庚有三個舅舅，但只有大舅一家留在C市，是個公務員，和秦霄關系有些冷淡，來往不多。
還有個二舅在北方城市，靠著盛家在北方的產業，不算非常顯貴，在當地也非常富有。
所以二舅經常往來C市，自然就和秦霄走動親密。
小時候秦霄偶爾會帶著盛長庚去二舅家的城市玩兒，二舅家有一個表姐秦子君一個表弟秦子真，和盛長庚關系很不錯。
大一他回家期間，盛長庚去了北方二舅家住了一個月。
大二那年她如法炮制。
她承認她是想徹底避開盛長赫。
秦霄似乎也懂她的心思，大三主動提出讓她去找子君玩兒。
兩年了，盛長庚覺得過了這麽久了，她似乎已經完全放下了。
她甚至天真的覺得，盛長赫回家吃飯的時候，要是態度好一點兒，她可以背對著秦霄，和他打聲招呼，問他在國外兩年過的好不好。
掉以輕心的結果是，她又在他身上吃了大虧。
他回家吃飯那天，見到她，神情冷漠。
吃飯時候，明明秦霄就和平時對她態度一樣的親昵，但這母愛在盛長赫眼前莫名讓她渾身不自在。
盛長庚借口去了衛生間，實則回三樓自己房間，盛長赫卻忽然出現在她身後，跟鬼魅一樣。
勒住了她的腰，捂住了她的嘴。
踢開了一間客房閃了進去，順手把門反鎖了。
盛長庚擡手掐住他挽起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臂，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他吃痛松手，改為捏住她下巴逼迫她松口。
不動口也可以，盛長庚又一腳攆在他腳面，用出了最大的力氣。
他曲膝一頂，她不受控超前跪了下去，即便房間內有地毯，膝蓋也磕的生疼。
他蹲下看她，伸手掰她下巴逼她仰頭，盛長庚擡頭一巴掌呼過去，被他抓住了手腕，盛長庚另外一只手又抽過去，他倆手制住她雙手，直接親了上來。
她拼盡全力躲閃，就是不讓他得逞，但女人的力氣真是比不了一個成年男性的力量，而且對方還是混過的盛長赫，他一手鎖住她兩手，一手捏住她下巴，直接就吻住了她。
盛長庚知道，父母就在一樓，他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行為，但她不能忍受自己被他親，就像在亂L，咬緊牙關不就範。
但他捏著她下巴，硬是撬開她的牙齒……
吻夠了離開她唇瓣時候，他陰惻惻的說：“你說一個吻就能興奮的我頭皮發麻，不如今晚就試一下，會不會爽到頂。”
盛長庚也頭皮發麻，惡心的：“會，你會到頂，你會升天，你會死！我會殺了你！”
“我怎麽會忘了你讓我死在英國那句話。”他低聲說，“我死也要死在你身上，跟你死一起，這樣下輩子投胎才是真正的雙胞胎，是不是。”
“做夢吧，下輩子你當不了人了，只能當條狗。”
他呵呵笑：“那我這輩子更要隨心所欲的和你搞，你今年怎麽不躲了，我以為你會躲我四年呢，還真是給了我意外的驚喜，別跟我說你也想我了？”
“盛長赫，你好惡心，不管有沒有血緣關系，我也是你姐，你怎麽說的出口，做的出來！”
但他擡起她下巴，盛長庚兩手抓住他手腕，惡狠狠盯著他，他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說：“盛長庚，我們本來不用鬥的你死我活的，只要你當著我的面對秦霄吐口痰，我歡迎你對我投懷送抱。”
盛長庚沒回答，代替回答的是，她直接對著這張臉吐了一口口水。
如果這個答案還不夠清楚，她願意再吐他一口。
他抹了一把臉，笑的很邪性，甚至還拍了一下她的臉，對她陰狠的說：“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的位置，你算什麽東西，不過就是家裏的一件得寵的小玩意兒，盛正陽只有一個兒子，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等我接管了盛家，你和秦霄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你現在給我當狗還來得及。”
原來他就是來說這種混賬話的。
盛長庚冷笑：“我現在給你當狗太早了吧，等你有命接管盛家吧，咱爸還年輕，有你一個私生子就會有第二個，將來盛家是誰的還真不一定。”
他湊到她耳邊低語：“他要有本事要孩子，還會這麽看中我麽？別問我怎麽知道的，盛正陽有弱精癥，到現在精字庫裏還有他年輕時候的存貨，可惜，就活了我一個。所以，我再爛再不是東西他也得忍，還有你，和秦霄，將來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說了算，不想去要飯就應該跪著伺候我。”
他說完，竟然一口晗住了她的耳朵。
盛長庚伸手去揪去抓他的耳朵，抓爛他！
他卻更狠戾了，撕打間他的唇從耳後游走到她唇上，又吻住了她，甚至一彎腰就把她壓倒在地上……
這個混蛋！
直到秦霄找上來，敲門。
他施施然的打開門，對秦霄說：“媽，不建議你現在進門，畫面不太好看，怕你心臟病犯了。”
語畢，繞過秦霄，下樓了。
盛長庚本來沒有出國留學的想法。
秦霄也整天舍不得寶貝女兒離開自己身邊，舍不得寶貝女兒去國外吃苦受罪。
被盛長赫這麽一打擊，盛長庚就悄悄申請了美國這邊的研究生。
他畢業回國，她出國讀研。
最起碼又兩年不會跟他打交道。
這是她讀研的第一目的。
大四他回國當天，在機場被他撞到去接機姜思遠。
明明他就沒回家吃團圓飯。
深更半夜盛長庚卻聽到了自己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肯定打不開，無論他在不在國內，她已經養成了睡覺反鎖門的習慣。
三樓就住了她一個人，她握緊電棍，聽聲音響了好一會兒才消停。
秦霄第二天對她說：剛剛聽小趙說，昨晚盛長赫回來過，又走了。
小趙負責盛家大宅的安保，是不可能攔下他的。
盛長庚喜歡姜思遠，對他極度的厭惡。
之後他回家吃飯，盛長庚要麽全程端坐於餐桌，不離開，要麽亦步亦趨跟著秦霄，反正就不留給他任何的可趁之機。
現在想想，盛長赫就像鬼魅一樣糾纏著她，揮之不去，但她倆四年期間，交集就只有那麽一次。
……
雨晴沈默了一會兒：“我很好奇，你倆誰是盛家親生的？”
盛長庚看著她沒回答，只要不是個傻子，應該不難猜。
果然，雨晴說：“好吧，我其實猜到了，但我還在期待意外。”
……沒有意外。
大概最大的意外就是盛長赫忽然進去了，她被安排給他擦屁股。
雨晴握住她的手：“你會想要找回親生父母嗎？”
盛長庚搖頭，肯定的回答：“不想。”
“長庚，那麽光鮮的盛家大小姐原來是假的，從小到大，你一定受盡委屈吧，怪不得你完全不嬌氣，也怪不得盛長赫那麽狂。”
雨晴應該不會想象到，從小到大，受盡寵愛的是她，受盡委屈的是親生的那一個。
這一瞬間，盛長庚忽然有些理解盛長赫對她的恨意了。
雨晴還在為這則消息傷神：“怎麽辦，還是覺得心疼你。”
……盛長庚沒有那麽的悲觀。
生活本來就是由無數個瞬間構成的，縱然有不順有黑暗的時刻，但也有美好的瞬間。
比如現在，在一個美麗的小鎮，身邊坐著知心的朋友。
盛長庚一直相信人的現狀是可以通過自己努力改變的，但她不想試圖去改變別人的做法，因為傷害已經造成，就像盛正陽傷害秦霄，秦霄傷害盛長赫，盛長赫傷害她，讓一個人對他曾經傷害過的人感到抱歉太難，他們認為傷害是有理由的，對方是活該承擔的，而且累積的傷害也已經無法再修覆。
她只希望盛長赫這次在裏面能好好感受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人間疾苦，把自己這些年受到的傷害委屈情緒淡化一下，別再戾氣那麽重。
夜色降臨了，小鎮在夜色的籠罩下更添幾分神秘，如同美人走入薄紗後，盛長庚和薛雨晴沒再繼續對話，靜靜的感受這份傍晚的寧靜。
如果大伯哥不打電話過來的話，氣氛應該會更好。
“妹妹，為什麽這麽糟蹋哥哥的好心，留給你倆的二人世界，你反而獨自美麗去了。”
盛長庚說：“因為他想睡我還堅持不用套，我就跟他翻臉了。”
雨晴咳嗽了一聲。
謝宇：“……”
半晌他說：“想想我竟然是頭一次聽到介止和女人上床的細節，……很不適，下次杜絕分享。”
不是你開的頭嗎？
而且，你前兩天分享你的第一次時候，我也同樣感覺很不適。
雨晴八卦：“really？”一掃剛剛愁容，眼神亮的就像發現新大陸。
盛長庚又想起了酒店房間的那個吻，跟盛長赫那瘋狂淩虐的吻比起來，李介止的吻體驗感真不錯。
盛長庚中肯的評價：“吻技不錯。”
雨晴尖叫了一聲。
旅途結束後，盛長庚又跟著雨晴去了收拾了她的東西，搬到新的城市，新的房間裏。
雨晴說：“你暑假期間不願意找房子，可以來這裏住，住酒店很貴的。”
……知道她不是盛家親生的了，開始擔憂她的生活費了。
她這些年都是這麽花銷過來的。
“我有一張不限額卡，媽媽的，她不會停供的。”
但她自己也知道世事難料，盛長赫放出來可能就會有不同的結果，還好他一時半會兒放不出來，等她開學後就會有微薄收入了。
送雨晴去機場回國後，她一個人開車回了自己城市還了車，又去了酒店辦理入住。
還沒辦好，收到李介止消息：我明天回國。
倆人在旅途中談話並不愉快，盛長庚堅決跟他劃清界限的態度確實弄的她不好意思主動提出讀書期間繼續住他的房子。
但他要離開了，再不問沒機會了。
她還是懷抱希望的，因為他既不差這套房子，也不會往外出租。
除非他打算送給溫染。
“你房子會送給溫染嗎？”
“她給了我什麽，我要送她套房子。”
盛長庚甚至都能想象他發這句話時候的態度，對的起他無情無義的title。
溫染喜歡他，跟緊他，以後會有畫館，藝術館；倘若不，什麽都沒有。
這個男人，又清醒又現實又自私。
所以是不是她也不能住，因為她也沒有給他任何的好處，除了占了一個未婚妻的名分。
她扶著行李箱糾結要不要問，或者問了也是自討沒趣就幹脆不問？
老半晌，他發：住不住隨你。
盛長庚立刻回：我住！
“房租你打算收多少？”
他秒回：你打算給多少？
她猶豫了，按照雨晴租的單間費用會不會太低了？
她說出來自己都沒有底氣：500美金一個月怎麽樣？
“盛大小姐是窮瘋了？”
盛長庚忽略他信息裏藏都無處可藏的諷意：確實不富裕，家裏不支持我留美讀研。
盛長庚又等了會兒，沒有任何的回覆。
她嘆口氣，剛打算漲點兒錢再拱拱火，卻收到他消息：別占用我的房間，我偶爾來美還會住。
……聊著房租呢，怎麽說起這個？
“500留給你買菜吧。”他又發。
……好像，是不用給了的意思。
盛長庚立即拎著行李箱去了他家。
雖然知道密碼，但她敲了門。
李介止開門見到她，語氣不冷不熱的：“密碼忘了？”
哪能忘性這麽大呢，她頗有些討好的笑：“這是進別人家的禮儀。”
他哼笑一聲，回房間了。
盛長庚看到謝宇送的槍在餐桌上一個方盒子裏，子彈在盒子裏隨意散扔著，她端起來帶回了房間，小心翼翼放到了床頭櫃抽屜裏。
往床上一坐，覺得只住過一天的房子怎麽看起來是那麽的親切呢？
她看了看房間，空間還可以，她決定明天去買套書桌回來，不知道是否可以。
需要咨詢一下房東。
就去他的房間，輕輕敲掩著的門。
看到他合上了一個最小size的行李箱。
這麽多年就這麽點東西嗎？
盛長庚問：“我的房間打算加一套書桌，床頭櫃我就不用了，放在你隔壁房間裏行不行？”
“隨你。”又警告她，“別拆家。”
盛長庚笑：“怎麽會。”
“晚上一起吃飯嗎？我請客。”這麽大的餡餅給了我，我回請你一口嘍。
他回：“晚上有約。”
哦對，最後一天，他應該會約溫染。
盛長庚貼心的說：“那我今晚還是去住酒店吧，回避一下，不當你倆電燈泡。”
李介止神色瞬間凝了下來。
可能是不願意別人提起他那畸形的愛戀，盛長庚剛想再找補兩句。
李介止冷淡的截斷她的話頭：“不用你多餘體貼，如果我真帶溫染回來，你可以在床邊跟著學習怎麽做個女人。”
god！真這樣就不叫做女人，而是不做人了。
李介止還真是把她和溫染都沒當個人。
她可沒有這種怪癖。
更不願意以身飼養變態。
盛長庚皮笑肉不笑，找了個借口離開了他的房間，很快收拾了一個背包，決定晚上依舊住酒店。
離開前她對他說：“給我一個機會送送你吧，明天機場見哈。”
第二天盛長庚睡過了一點點兒頭，匆匆趕到機場，李介止已經在站在VIP通道口，頻頻在看時間。
盛長庚笑著跑過去，他見到她一開口就是教訓：“你有沒有時間觀念，沒人要你來，要麽你就別說來。”
“sorry，路上堵車。”不能說鬧鈴響了又瞇了會兒，睡過頭的事情。
盛長庚奇道：“哎？謝宇呢，不跟你一起嗎？”
她本來打算一次性送走兩個呢。
想象著是biubiu送走的。
李介止冷冷的回：“他從他城市飛，而且我倆目的地也不一樣。”
哦對，謝家是N市的，李家是B市。
廣播又在催促登機，他說了句：“我該走了。”
盛長庚：“嗯嗯，我會幫你好好看著這個家的。”
李介止扭頭進了安檢通道。
盛長庚站在隔離線外，心情很佳的目送他離開。
不過……，背影確實挺帥的哈，這迷人的太平洋肩寬……
他走了幾步，站定，忽然回頭。
盛長庚見他回頭，楞了一下後，立即揮舞著熱情的小手對他告別。
他一手推著小size行李箱，一手揣兜，右手從兜裏抽出來，揚手扔給她一樣東西。
確切的說是砸向了她。
她趕緊伸手去接，……沒接住。
但撿的時候已經看到是什麽，一把車鑰匙。
撿起來以後，見到他人已經消失在通道盡頭。
沒想到人都走了，她還得給他當一次司機。
盛長庚給他發信息：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車安全穩妥的給你停到地下車位上。
他回：隨便你。
……真隨便的話，搞不好你下次來美國時候欠的機場停車費已經可以買個停車位了。
盛長庚開著李介止的車，直接去了家居店，買書桌。
美國這邊送貨安裝不像國內那麽方便，省錢第一位，安裝部分盛長庚決定自己來。
反正她有大把的時間。
她拆了箱，坐在地上，研究著安裝的圖紙。
秦霄電話打了進來：“寶貝，長赫的事情覆雜了。”
“為什麽？”盛長庚扔下圖紙問了句。
“本來這事兒就可大可小，酒駕，襲警，沒穿衣服在車上又加了條聚眾銀……，判個三年五年的也有，但你爸跟律師強調盛家只接受行政拘留的結果，律師那邊拿到了對方和解書，順藤摸瓜竟然查出了貓膩，原來是姜家下的套，給長赫迷暈了扒光後裝車上的，所以他才打了交警。”
“姜家為什麽要這麽做？”
商戰引起的交惡上升至人身攻擊？
姜家和盛家鬧掰了？盛長赫成了靶子，成了炮灰？
“為什麽？”秦霄聲音裏盡是厭惡，“除了那條野狗咬人在先還能為什麽？去年元旦盛長赫在酒吧裏，讓人把姜家女兒給糟蹋了。”
秦霄聲音低了幾度：“這些只能家裏說說，你爸已經對姜家提起訴訟，姜家想要自保一定會拿自家女兒的事情反訴，只是這事兒過去這麽久，很難再取證，當事人早就被姜家弄殘了，還是一口咬定是酒後亂性。”
但秦霄還是很氣憤：“我就知道，耗子生的東西怎麽養也養不出人樣，他只會越來越爛，他死在裏面就好了，你爸竟然還要搞死姜家，他繼續縱容下去，將來會眼睜睜看著他把這個家敗掉！”
盛長庚沒說話，是因為她說不出話來。
她震驚了很久，很久。
姜思遠的妹妹，姜思瑜。
她猛地想到，去年元旦去機場接姜思遠，盛長赫看她的目光，陰冷的就像淬了毒一樣。
是的，姜思遠本來可以，在盛長赫姐姐主動送上門的時候，報覆回來的，
但他拒絕了她，還對她說：拒絕你，是我對你的仁慈。
這一瞬間，她覺得渾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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